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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芬利庄园的晚宴 (第4/5页)
,她拒绝了。后来我再三请求,她总算答应,但却要求我严密封锁订婚的消息,直到她服丧满一年为止。昨天我登门拜访,提醒说她丈夫去世已经一年又三个星期了,我们公开订婚的消息应该不存在障碍才对。之前一段时间以来,我已察觉她的举止相当怪异,然后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彻底崩溃,她——她把一切都抖搂出来了。她恨透了畜生一样的丈夫,渐渐爱上了我,于是——于是就铤而走险,采用了最可怕的手段。毒药!我的天,这是冷血的谋杀啊!” 憎恶与恐惧在艾克罗伊德脸上交织闪现,弗拉尔斯太太当时一定也看在眼里。艾克罗伊德并不是那种可以为爱原谅一切的情圣,他本质上还是位安分守己的好公民。内心深处的理智以及对法律的敬畏之心,使得在真相揭晓的刹那间,他对弗拉尔斯太太可谓深恶痛绝。 “不错,”他继续说道,声音低沉,不带一丝感情,“她原原本本地坦白了。看样子有人从头到尾洞悉内情——这家伙向她敲诈了很多很多钱。她快被逼疯了。” “那个男人是谁?”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拉尔夫·佩顿和弗拉尔斯太太肩并肩走在一块儿的景象。两人的脑袋还挨得很近。一阵焦虑顿时涌上心来,难道——唔,绝不可能!我记起就在今天下午,拉尔夫还大大咧咧地和我打招呼。荒谬! “她不肯说出那人的姓名,”艾克罗伊德慢腾腾地说,“其实,她也没明确说这人就是个男的。不过当然了——” “当然了,”我附和道,“肯定是个男人。你没有任何怀疑的对象吗?” 艾克罗伊德呻吟了一声,双手抱头。 “不可能,”他说,“哪怕往那方面稍微一想我都要发疯。不,我决不会把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告诉你。从她话里话外,我察觉到这个神秘人物说不定就在我家里——但这是不可能的,我肯定误解了她的意思。” “你都对她说什么了?”我问。 “还能说什么?当然,我的惊慌她也看在眼里。然后问题就来了:我该怎么应对?你发觉没有,这样一来我就成了事后同谋。依我看,她比我更早一步就想到了这一层。哎,我当时慌了手脚。她要我给她二十四个小时——还要我保证在这段时间内不采取任何行动。而且她坚决拒绝透露敲诈她的那个恶棍究竟是谁。估计她怕我一怒之下直接去找那人算账,闹得不可收拾。她还说二十四小时后一定给我消息。老天哪!我发誓,谢泼德,我真想不到她会干这种傻事。自杀!是我逼她走上绝路的。” “不,不,”我连忙劝道,“别钻牛角尖,她的死不该由你负责。” “问题是,我现在该怎么办?那可怜的女人已经死了,就别再翻她下毒的旧账了。” “同意。”我说。 “可另一方面,我怎样才能揪出那个逼得她走投无路的无赖?那家伙干的勾当和亲手杀害她根本没区别。他知道她的罪行,却像吸血鬼一样牢牢缠住她不放。她已经受到了惩罚,难道他就可以逍遥法外?” “我明白了,”我缓缓答道,“你想把这个人查出来?那么很多事情就不得不摆到台面上来了。” “嗯,这我也考虑过,在心里反复权衡了很多遍。” “那个恶棍罪有应得,我同意。但你也得掂量掂量即将为此付出的代价。” 艾克罗伊德起身来回走了一阵,又坐回扶手椅中。 “这样吧,谢泼德,我们暂时按兵不动。如果她没留下什么遗言的话,这事就这么算了。” “你说她留了遗言,是什么意思?”我大为好奇。 “我有种强烈的预感,她肯定在某个地方或者用某种方式传达了什么信息给我——在她自杀之前。我也说不清楚,总之一定有。” 我不禁连连摇头:“她没给你留封信?或者什么口信之类的?” “谢泼德,我相信她肯定留过了,而且,我总觉得她选择轻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她想让整件事大白于天下,目的就是为了向逼她走上绝路的那个人复仇。我相信,如果当时能再见她一面,她一定会把那人的姓名告诉我,托我替她讨回公道。”他看了我一眼,“你不相信直觉吗?” “哦,从某种意义上说,算是相信吧。依你的意思,如果她留下遗言——” 我收住话头。门悄无声息地开了,帕克捧着个托盘走进来,托盘上放着几封信。 “这是晚班邮件,先生。”他把托盘递给艾克罗伊德。 然后他收拾好咖啡杯,退出房去。 我的注意力分散了片刻,又聚集到艾克罗伊德身上。他如同石化般死死盯住一个蓝色长信封